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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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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

陸持敘還記得剛到梧桐宮時焦陽的話,焦驕先是來巡視了丹水,鳳凰陵還沒來得及巡視便被召回。

陸持敘對這一東一西的兩個地方多少有點在意。

倘若鳳凰陵的遺骸是焦驍的,元鳳的遺骸就很有可能被他們轉移到了丹水。

陸持敘望著湖面在等人。

一聲雀唳,陸持敘等的人到了。

來人腳下踩著的孔雀化成雲霧消失,他的人落在丹水上,孔雀藍的繒衣隨風舞動。

“阿彌陀佛。”孔宣念了聲佛號,還未寒暄幾句就見陸持敘攻了過來。

兩人交手端的是風雲變色,“句芒的盤算看來你也不是一清二楚。”

孔宣聽見陸持敘的話心裏也是有幾分惱怒。當時那扶桑之神前來尋他,妄想重建天道,萬世長存,可那對他而言根本毫無誘惑之力。

他想到扶桑神木可通陰陽,便讓她替自己查詢了一番,可仍是沒有阿游的下落。

扶桑允諾自己,天道重立她恢覆強盛可感通天地,必能為他尋到人。

世人皆有所求,當所求近在眼前,哪怕只是虛妄,也想伸手去夠一夠。

孔宣也沒免了俗。

孔宣想著不過是帶人走一趟七峰山,有什麽難的。其中的計劃種種他並沒有參與,誰知他們膽大包天還要動用元鳳遺骸。

金決傳音給他的時候,若不是已尋不到扶桑必然要給她和句芒一個教訓。

陸持敘怕時間久了凰主和焦驕過來,因此一記重擊把孔宣砸了下去。孔宣順著她的力道順勢跌進丹水。

陸持敘丟了幾個術法下去,丹水水浪翻滾徹底掩蓋了孔宣的身影。金決站在岸邊等著看孔宣的笑話。

凰主和焦驕終於來了,兩人看著丹水波濤洶湧,對視了一眼然後要上前阻止。可來自陸持敘的術法的淩厲之勢竟讓她們不能前進分毫。

凰主看向金決,“神君這是何故?”

金決並未回頭,仍盯著水面,“孔雀明王路過此地,兩人有些前怨,不過是宣洩一下情緒,凰主不必煩擾。”

凰主心裏嘆氣,面上仍是嚴肅的表情,十幾個術法在丹水上炸開,孔宣才從水底出來。兩人對了對眼神,孔宣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,然後幾個踏步向岸邊而去。

雖然是佯裝的狼狽,可仍是讓金決感到愉悅。孔宣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才看向凰主,“失禮了。”

“尊座嚴重了。”凰主神色帶了幾分疑惑,“尊座怎會來此?”

“路過罷了。”

口徑一致的路過兩個字讓凰主和焦驕哽了一下。

陸持敘踏水前來,金決上前抓著她的手,“切磋一下便罷了,今日且到此為止吧。”

陸持敘隨著他做戲,抿了抿嘴唇不吭聲了。

凰主和孔宣寒暄幾句,便道:“尊座若有急事自可先行離去。”

孔宣卻不想走,“無甚急事,本座和家弟許久未見,正好敘舊一番。”

焦驕聞音知雅意,“如此尊座可在梧桐宮小住些時日。”

“甚好。”孔宣朝著金決得意的挑眉。

焦驕腦海裏糾結了幾個來回,怕住太近了陸持敘和孔宣又打起來,住遠了兄弟二人又敘舊不便。最後孔宣拍了板,“本座住在他們隔壁就可。”

院門前就剩三人,孔宣瞇了瞇眼,“句芒定在暗處潛匿。”

“他不知元鳳遺骸的真正藏匿之處,想來會找辦法進鳳凰陵。”陸持敘用扇子敲了敲手心,“這裏可不正好有一個小傻子能用。”

金決知道她說的是焦陽,他語氣帶著猶疑,“焦陽有可能是知道鳳凰陵裏是他的兄長。”

陸持敘點了點頭,還好他們有備無患。

丹水的動靜極大,焦陽也得到了消息,他神情帶著疑慮捏了顆果脯扔進嘴裏,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“你所說的陣法真的能讓我長兄活過來?”他問身後做侍婢打扮的女人。

聽了他的話,扶桑敷衍的應了聲,她現在還是用的鄭仙姿的身體,盈盈之姿顧盼生輝。焦陽見慣了神女仙子,只是盯著她看問她何時覆活他的兄長。

“等你帶我們進入鳳凰陵,出來後我自會覆活他。”

焦陽此生的智商都用在此處了,他轉了轉眼珠子,“你們進鳳凰陵莫不是為了元鳳遺骸?”

扶桑笑了笑,“我們去鳳凰陵是為了什麽,就不勞你費心了,你只需想想,對你而言是你兄長重要還是那什麽遺骸重要。”

“自然是我兄長重要,只是,”焦陽撓了撓頭,結結巴巴的接著說:“我兄長也在鳳凰陵中,我看這兩事可以同時辦啊。”

他那點腦子在扶桑面前哪裏夠看。扶桑見他神色慌張,說話吭吭唧唧的,聽他的話說完,面帶懷疑的看著他。

焦陽更慌了,“你……你這麽看我幹嘛?”

“元鳳遺骸真的在鳳凰陵?不會被你們轉移藏在其他地方了吧?”

焦陽面上就是一驚,嘴裏還否認道:“怎麽可能,怎會有這樣的事情,沒有這樣的事。”

扶桑看他表情都知道答案了,她臉色微沈,“你最好實話實說,不然咱倆的約定可就作廢了。”

“哎哎,別呀……雖然遺骸不在鳳凰陵,可它的確是在丹穴山啊,就那麽點兒路,等你覆活了我兄長,我直接帶你去不就好了。”

“可是藏在了丹水?”扶桑想起剛剛聽聞丹水有異時他的表情,想詐他一詐。

突然的一句讓焦陽哽了哽,他死鴨子嘴硬道:“你想象力真是豐富。”

幹巴巴的一句讓扶桑開心的勾了勾嘴角,“放心,我定會覆活你兄長的。”

扶桑轉身離去說是要先提前做準備。

焦陽捏了顆果脯驚疑不定,他覺得自己啥也沒說啊,可看著她的表情怎麽好像全都知道了呢。

他把果子塞進嘴裏,搖了搖頭不想了。

焦驕扔下手中的果子,興致缺缺,她揮手讓人把果子撤下去。

“少主,這醴竹果看著很是新鮮,就這麽撤下去麽?”侍女的話還沒說完,身後就伸過來一只手將盤子接了過去。

侍女轉身,看見來人趕緊行禮,“朗將軍。”

朗歸擺擺手讓她下去,侍女擡頭看見焦驕點了頭才退了出去。

朗歸重新將果子放在桌上,“我一大早親自去摘的,你不是向來愛吃麽?”

焦驕看都不看他,低頭看著手中的書。朗歸自她身後抱住她,“你還要同我置氣到何時?”

“等到你同我講明的那一日。”

朗歸默了默,“事情終歸是到了如此地步,你何必非得去探尋真相?萬事交由我,難道我還會害你麽?”

焦驕絲毫不願領情,“我才是族中少主,何事我沒有權利知曉處置,非得交由你?”

朗歸嘆了口氣,不做聲的在她身後吻她的脖頸。焦驕突然就惱了,她稍微轉身猛的把他推到一邊,“為什麽不說,不敢說是麽?你在其中又起到了什麽作用?你參與其中?還是你親自動了手?”

“你寧願相信少主無辜,也不願信我,信凰主?”朗歸口中的少主自然是指焦驍。

“那是我的兄長。”

朗歸上前抓著她,“我是你的愛人,凰主是你的母親。”

朗歸把她半按在了軟榻上。

焦驕怒急,伸手打他的臉,啪啪幾聲能聽得出力道極重。“你做了什麽,你們做了什麽?是你殺了他,你們殺了他。”

朗歸由得她打,等她喊完才一把握著她的手腕。

朗歸扯開了她的衣裙,“他是你的兄長,可他也是凰主的親子,我的摯友。”

“只有你難受傷心麽,我們的痛苦糾結你絲毫都不在意。”

朗歸說著解開了自己的腰封,焦驕抱著他的脖子終於哽出了聲,“我在意的,所以你要說啊,沒有什麽是我不能承受的,不需要你們隱瞞替我承受。”

“可我到底是不舍得。”

焦驍生性和善,天資聰穎,那是一個驚才絕艷的少年郎。只可惜,半成的涅盤之法不是他登頂的階梯,而是這後續悲劇的開端。

任憑焦驍如何專研修煉,涅盤之法始終無法大成,任是他那樣豁達的人竟也抵擋不住涅盤重生的誘惑。

焦驍打上了涅盤遺骸的主意。

和上古鳳凰更換涅盤之骨這樣的荒謬念頭也就罷了,竟還要以一方城池為祭,實在是有墮鳳凰瑞獸的盛名。

更何況……

朗歸看著背對著他的焦驕,他怎麽忍心告訴她,她的兄長陷入執念心性大變,被凰主和他打斷涅盤後竟孤註一擲舍棄了整個鳳凰一族,要以血親為祭。

天光微曉,朗歸整好衣衫,他知道焦驕醒著只是不想看他。

他單膝跪在床上用手去抓她的肩膀想讓她轉過身來,焦驕用力跟他抵抗。朗歸也不敢太大力,萬一再傷著她。

“你不理理我?”

“說了才理你。”

朗歸親了親她的耳朵,“等我回來,我再說與你聽。”

焦驕終於轉過身,“能拖一時是一時?”

“咳,”朗歸幹咳了一聲,“不騙你。”

焦驕在他臉上審視半天,才啄了一下他的嘴巴,賞了他一個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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